【小说翻译】 玲王的人心控制术

CP:凪诚士郎x御影玲王

原作:サイハラ

地址:p站=19112500

个人觉得切入点很有意思的一篇。凪视角。全文1w+。


*


在我刚认识玲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他并没有邀请我踢球。

“你喜欢柠檬茶吗?分我一口?”

“诶——不要。”

即便我这么说了,玲王依然从我手中夺走了纸盒。他上下摇晃了几下,仿佛在确认重量。

“什么嘛,都已经快空了。剩下的我喝了啊。”

他毫不在乎我刚表示的拒绝,若无其事地叼起我用过的吸管。这让我感觉有些不自在,不禁看向了他。

“嗯?怎么了?”

“间接接吻了也亏你喝得下去。你不介意的吗?”

“啊,怎么说呢……。说起来,大概是因为对方是你吧,我现在不介意,平时也不会这么做。”

‘因为是你’什么的……我们明明才认识不久,这家伙到底了解我的什么?

虽然这么想,但他人向自己展露出的“你很特别”的态度,意外地给人感觉还挺不错。如果我忍受羞耻并坦率地承认的话,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待我,我感觉还有点高兴……我无法否认会产生会这种若有若无的微妙感觉。

说出来很奇怪,玲王并不排斥喝我嘴碰过的东西,这让我知道了玲王对我的肯定。此时的我还不知道玲王是会用这种“话术”的家伙,坦率地接受了这一点。

那一天的午休,玲王完全没有提足球。之前他总是把足球挂在嘴边,听得我耳朵起茧。但这天,他一直说着与足球无关的问题,“你在班上是什么状态?”“屋顶上没人来真好啊——”之类的。

“……玲王不是更喜欢人多的地方吗?你身边总是围满了人。”

“我又不是因为喜欢才被围着的,偶尔也会想一个人待着。”

“那我去别的地方吧,我在旁边就不是一个人了。”

“等等,等等,等等!“

玲王紧紧捏住了我的肩膀。其实我并没有真的想起身离开。

“别那么冷淡嘛。我的意思是,和凪在一起就和一个人的时候一样,感觉很轻松。”

嘿——即使是这样的家伙,也会觉得一个人比较轻松啊。当时的我,完全相信了他的“话术”。

“我厌倦了和别人聊些没营养的话……啊,面包,能给我一口吗?”

“用你的菜换——”

“你喜欢就拿去吧……那么,让我燃起热情就是!足球!你绝对有这个才能。”

啊啊,接着又要开始招募了。

可玲王的话头意外地突然改变了方向。

“我认为这是命运——为了更好地了解彼此,今天放学后我们找地方逛逛吧。”

“饶了我吧。被你在校内缠着我都已经受够了。”

“你应该感到荣幸!”

玲王玩笑般的搂住了我,记得我当时好像情绪低落地“诶——”了一声。

到了这一步即便是我也忍不住要问了。

“今天午休时的你是怎么回事?”

“什么?”

“你都没邀请我去踢球。”

“哦?你开始想被邀请了?”

“那倒没有,但反之你会提出其他细碎的要求吧。”

玲王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

“你发现了?与其突然提出一个很大的要求,不如不断提出细小的要求,让对方逐渐接受,这样他会更容易同意大的要求。我正在实践这个方法呢!”

“哦……所谓的‘登门槛效应’吗?”

我之前听说过。

玲王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咦?你这家伙竟然对这种事很了解?”

“挺有名的吧?”

“不,一般的高中生不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你果然很厉害……小伎俩不管用,就只能用正攻法了。所以,跟我一起踢足球吧!“

“都说了我不要。”

我这么说道。可之后不久,我就在他的强迫下开始踢足球了。

 

 

午休时间我去玲王班级接他的频率也大有增加。如果他先下课、或者我睡着了,他会来找我,从比例上来说大概一半一半吧。

离开BLUE LOCK后,我和玲王开始交往。我喜欢他,而且也早就习惯和他在一起,所以对主动去找他并没有什么意见。

但在最初的时候,我既不想踢足球,也不想去找玲王。

刚认识不久的玲王每次午休时间都会来屋顶邀请我去踢足球。我开始踢足球后,又跑到教室来找我了。每次他一来,班上的同学就会说着“玲王大人”或是“玲王——”欢迎他。现在,门附近的人都玲王玲王的叫着。不如说正因为玲王要来,他们才会聚集在门口。

玲王也会友好地和大家闲聊,然后拉上我离开。我并不是很喜欢这样,因为会让我也变得引人注目,回到教室后还会被人问起“你今天和玲王大人说了些什么?”——真的很麻烦。

“和以前一样在屋顶集合怎么样?不用特地来接我。”

“有时候也会想去其他地方吧。而且,如果不去叫你,你可能会把整个午休都睡过去。”

“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见不到就不见,不就好了?”

玲王已经不需要再追着我到处跑了。我们放学后也能在社团活动时碰头,不用非得一起过午休。

“别这么冷淡嘛!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是命运共同体了。”

“诶……”

又在擅自拔高话题。果然一开始不踢足球就好了吧。

虽然这么想,但是和玲王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麻烦,感觉也不错。

“如果你不喜欢我过去引人注意,就来找我吧。”

“如果我过去,你们班的同学也会看我的。”

“你站在走廊上就行了”

“……是——是。”

我不想再为这件事争论下去,答应了他的要求,之后,有时我过去接玲王,有时他过来找我。

无论是踢足球,还是午休时的迎接,一切都最终如玲王所愿。但我并不讨厌这样。

玲王很会把握交往的“度”。明明平时不断强行地推着我,但我觉得讨厌的瞬间却令人佩服地完美放松了力道。

会意外地退让开来,但又不肯放弃十分执着。不过看到他面对自己的高兴模样,我也并不觉得困扰。

玲王平时的学校生活也是这样,和周围的人说话的态度,怎么说呢,很面面俱到。

现在也是如此。午休时,他来到我班上看到附近的家伙聊得热火朝天,会插进去问“什么什么、在聊什么?”本来大家就总把他挂在嘴边,他的加入自然会让大家喜出望外。

他们似乎在谈论新款的时尚话题。“啊,那个不错啊,我也很在有兴趣”,玲王说着,转眼间就成为了圈子的中心。“上次那个怎么样”、“我的那件怎么样”,每当玲王说出这样的话,圈子的快乐氛围就肉眼可见地不断上升。

玲王什么都有,无所不知,对此他并不遮掩也不会自夸。比如说,如果谈论食物时有人说“没听过、从来没吃过”,玲王会直截了当地说“那我下次带给你”。这么一来,与其不懂装懂,还不如坦白承认不知道,这样既可以吃到高级食物,还能增加和“玲王大人”交流的机会,大家都毫不犹豫地把无知暴露给玲王。

这种的模式一旦形成,就变成了傻瓜得胜——或者说,形成了一种氛围:大家争先恐后地聚集在玲王身边,表现出服从的姿势就会得到“好处”。最终,造就了“无所不能的上位人物玲王大人和围在他身边的快乐的奴隶”这样的图景。

自从我遇到玲王后已经见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了,这让我我真心觉得玲王很擅长操纵人心。

尽管如此,世上的人是多种多样的,受万人欢迎的玲王也并非受所有人欢迎。

比如,此时此刻,在玲王到来之前一直处于谈话中心的家伙——。也许那个倔强的男生是事先做了调查才抛出了新品的话题。我在一旁看到他露出了一副不爽的表情。

那是当然了。他得意洋洋地秀了一堆,玲王一来,大家的注意力就转移到玲王身上去了。大家聚在这里想听的是玲王的故事,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些新品。

但正是在这种时候,玲王尤其敏锐。

“对了——你看过上次那件运动衫了吗?叠穿的那件。”

坐在桌子上的玲王突然转过身来,手搭在那家伙的肩膀上。

“啊,啊,格子花纹的……?”

玲王突然微笑着看着那个家伙,不仅指名问他问题,还直接地身体接触,那家伙露骨地吓了一跳。

“对——对!我对那个很感兴趣。”

玲王回话后,那家伙也接上话题说道“以后可以的也想试穿一下……”人群中,两人的对话只进行了三十秒。最后,玲王展颜一笑。

“哇,我差点忘了其他人也在这儿!下次再聊吧。”

“哦……哦……”

啊,沦陷了。

玲王再次转向大家,他已经从那家伙身上移开了视线,但那家伙眼中却只有玲王。

——诶,我刚才被认可了吗?被那个玲王认可了吗?在这群人中只有我被……?糟糕,突然对玲王有些在意了。

我切身感受到了他的以上想法。

啊啊,又来了,玲王。

这是玲王的恶癖。观察他时经常会看到现在这样的场面。

我觉得结交伙伴本身是可以的——无所谓可不可以的意思。

但玲王很容易厌倦。当对方为“那个御影玲王承认了我”而激动,觉得自己在玲王心里能占据特别位置的时候,玲王已经不在乎他了。我不太记得学校里那些人的长相,但是看看玲王周围的动向,还是能有所察觉的。

“久等了,凪!今天去哪?去屋顶吗?”

“嗯……我想去一下自动贩卖机那里,去中庭吧。”

“OK。”

玲王和我班上的同学只聊了三分钟。但在那几分钟里,教室里的气氛都集中了玲王身上。“哎,玲王,你要走了吗?”声音和视线甚至刺向了我的背。

走在走廊上的时候,有人想找玲王搭话——并非“哦,那不是玲王吗!”这样开朗的招呼,是顾虑的、伴随着犹豫的语气。

刚才和玲王谈论运动衫的家伙以后可能也会是这副模样吧。对这类人,玲王和他们聊过几次后一般都再无后续。

今天也一样,擦肩而过时,那个男生慢慢走过来,正准备叫玲王的名字……

“说起来,凪,今天的语文课怎么样?”

玲王背对向那家伙看着我,突然转移了话题。

说是“突然”,因为玲王和我在一起时基本是他在说话,也许只是正好换了话题罢了。不管怎么说,那家伙停在了原地,而我们继续向前走去,与他拉开了距离。

“怎么样?……和往常一样。”

“啊——那个老师没有跑题开始聊到他老家啊。他现在好像在各个班级到处说这个话题。”

“是吗。我睡着了,不知道。”

“……你说的‘和往常一样’是指‘和往常一样睡觉’吗?”

玲王轻快地吐槽道。

 

 

我向来不怎么对别人直呼其名。和玲王相遇时也一样,在他邀请我踢足球之后,我似乎确认过“呃,你是御影吗?”

“叫玲王就行了,大家都这么叫我。”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我并不打算照做,不然我会觉得有些不甘心。

之后在校内碰到他,玲王身边跟着几个女生,叫着“玲王大人”、“玲王君”。

哎,是刚才那家伙。如果被发现可能会很麻烦。

我试图转身离开,但玲王已经发现了我。“凪!”他追上我,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怎么样,想踢足球了吗?”

“你好缠人。我不踢。”

“你绝对有天赋!对自己坦率一点。”

——正因为对自己坦率,我才会毫不客气地拒绝你好吗。当然,这句话我嫌麻烦没有说出口,只是说道,“放开我……玲王。”

说完,我才反应过来。

因为玲王身边的女生叫着“玲王”,我不自觉地被带跑了。这是我第一次直接叫别人的名字,有种输了的感觉。会被他戏弄吧,我想到。

但是玲王居然没有点破。

“明天开始我会正式邀请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招募计划——”

他留下这句话,走了回去。

如果当时他开玩笑说,“你不是叫了我的名字吗?”我大概会赌气一直叫他“御影”吧。这么一来便再无契机对他直呼其名、直到现在都不会改口吧。

确实,“玲王”这个叫法对我来说更没有违和感。自那之后我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玲王对这些事情有天生的平衡感,似乎有一半是无意识的。换句话说,另一半是有意识的。因此,我有时会觉得他玩得太过火了。

午休结束后回班的路上,有个女生看到玲王后立刻扭开了头。玲王是那种分手后依旧会保持良好关系的人,由此可见她应该不是玲王的前女友。

“咦,这不是加藤吗!好久不见。”

玲王主动跟女孩打了个招呼。对方看起来有些尴尬,同时似乎又松了一口气。她脸上浮现出像是在探寻玲王的真实意图、打算见机行事的暧昧笑容,简短地回答了一声“嗯”。

“怎么样?最近完全没说过话。”

“因为每次看到玲王君时身边都有其他人……”

“不用在意这些,直接叫我就好了。那,回头见——”

打个招呼后玲王再次迈开脚步。我跟在他身后,经过女孩时偷偷看了一眼。她看起来一脸茫然。

今天老是碰到玲王的被害者呢。

这应该是刚才在走廊上擦肩而过的男生再之后的阶段:虽然和玲王有过短时间的交流,但早已疏远,远到已经不会打招呼的程度。可他们一直还在意着玲王,所以一碰面就会露出这样的态度。

玲王对普通朋友的态度要更加坦诚,恐怕刚才的女生,原本也对玲王抱着扭曲的感情。他们的内心被玲王侵入、笼络,接着被厌倦了——就是这么一回事。

玲王用游戏的心态攻陷那些讨厌他的人,之后便不再关心。但是他十分善于收拾残局,所以那些人并不会怨恨他。

“没法接近他,好寂寞啊……”在对方的心情转化为憎恨之前,玲王会像刚才这样主动爽快地和他们说话,让对方得出结论“什么啊,难以接近玲王君什么的只是我自己胡思乱想,是我不对”,最终,维持了“玲王大人”的形象。

真的,亏他能做到这样。

“刚才那个人怎么了?”

“嗯,你不用在意——”

我问了一句,被他搪塞了过去。他并不是嫌解释起来麻烦,只是对刚才那个人已经失去了兴趣,认为她不值得花时间讨论吧。

“你很在意刚才那个女孩是不是我的前女友之类的?嫉妒了吗——?”看,证据就是他马上把话题抛向了我。

玲王没有谈那个女生的话题。他对她没有兴趣,却要把她当作刺探我感情的附属品——是这个意思吗。

“你想让我嫉妒?”

“当然啦!我希望和女生说话的时候你会不爽——就算和男生说话也一样。”

“你希望中的我毫无从容啊。”

“这样就好。你太波澜不惊了,只有我总是在吃醋。”

“玲王因为我吃过醋吗?”

学校里,我基本都不跟玲王之外的人说话。

哎——,玲王夸张地叹了口气。

“我很嫉妒啊,你们班的人每天都能看到我不知道的凪!”

“没救了。”

“啊,托你的福,我没救了。”

“玲王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我们班同学搞好关系的?”

“啊?”

“为了不让总和我一起的人对我感兴趣,操纵他们的感情让他们对你报以好感,是吗?”

玲王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狼狈神色。

 

 

就这样,虽然玲王善于操纵周围的感情,但也并不是完美的。也就是说,无法排除所有反感他的人。

“糟糕……!数学只考了82分。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考这么低。差一点就70多了。哇,怎么这样……!”

拿着发下来的考试卷,玲王在我的座位前大声嚷嚷着。

“即使在监狱里没时间学习,也不至于考这么低。不知道父亲会怎么说……!”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次的数学年级平均分不是还不到60吗?连出题的老师都说是不是太难了。既然成绩已经公布,他应该知道这一点吧?

坐在附近的家伙刚才还高兴地说他得了75分,这是他进入这所高中以来第一次超过平均分。就算玲王没听到,可平均分已经公布了,他应该知道大多数学生都比他低。

……啊——。

不妙。那个人现在正瞪着玲王哦。

“你考了多少分?”

“一般——”

“让我看看……哇,不会吧!诶,这不是全年最高分吗?”

他强行扯过被我藏起来的试卷。真的希望他能住手,我可不想连带着被人怨恨上。

“还给我。”

“有什么关系嘛!凪,你果然很厉害!”

多亏前一天睡得好,考试期间头脑很清醒,认真做了题……早知道会这样下次还不如睡觉呢。

幸运的是,除了那个75分的家伙,其他人都表示出了赞叹。

“凪原来不止会踢足球……明明上课时都在睡觉,为什么?”

“玲王也是,两个人都太厉害了吧?”

“还以为他只是个瞌睡虫呢。”

听到那些声音,玲王微微眯起了眼睛。我没有放过他细微的动作。也就是说,这也是故意的。就像是在故意告诉这些被自己调教的同学们“凪很厉害”。

玲王想让周围的人了解我。不用多管闲事。很抱歉,但这对我来说只是不胜感激的麻烦。不如说,没什么值得感激的只有麻烦。

但是,就算是这样的玲王,也没有算计到刚才那个得75分的家伙的反应。玲王离开后,一个和他说话的同学,悄悄地对他说道。

“喂,田边——你刚才不是在瞪玲王?这样不好吧?”

哦,原来这家伙叫田边。

“他人不错,很直率,不是吗?别再对他有什么莫名的怨恨了。”

怨恨?那是什么。

我竖起了耳朵。虽然田边声音很小,但我俩座位很近,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听清对话。

“因为我……钢琴也是因为那个家伙才放弃的。到底还要怎么挖苦我啊,我绝对不会原谅他。”

“又不是玲王的错吧。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没法帮你说话了。不好意思,我会站在玲王这边的。”

啊啊,同伴分裂了。或者说,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伙的。

钢琴——。

说起来,在进监狱之前,我听玲王说过一件和钢琴有关的往事。

玲王也很会唱歌。他的声音温柔悦耳,音准和感情都准确而丰富,似乎还会一些我也不太懂的技巧,比专业歌手唱得还要好。

“玲王会演奏乐器吗?”

那时的我只是随便问了一句。

“啊,小时候学过小提琴,不过很快就厌倦不拉了。”

“很像你。”

——像有钱人的行为。像玲王的行为。太麻烦了所以我和合在一起说了。

“啊,还有,上高中后也弹过一会儿钢琴。一年级时,同班一个叫田边的家伙第一次入选了比赛,看他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好奇钢琴会不会很有趣呢,就让他教我了。”

田边……。

不就是那家伙吗。

咦。那时的玲王还说了什么来着。

“那家伙被叫去参加的是几个钢琴教室共同举办决出优胜者的小规模比赛……我没练多久就弹得很不错。然后被碰巧来我家的什么协会的人注意到,邀请我参加国际比赛的预选赛。”

“诶?玲王家里有钢琴吗?”

 “没有,不过我说想弹,他们就给我买了。”

“钢琴不是很贵吗? 又占地方。”

“我家可是御影集团。钢琴随便买多少架都行。”

每个字都超常非凡。我只回应了一声“哦,好棒”。

“那么,你去参加比赛了?”

“嗯。预赛第二名,入围决赛了。”

“真强。”

“可到这里我就厌倦了,因为随便弹弹就是地区第二哦?我觉得太无聊就退赛了。”

玲王一副厌烦的态度,朝我摊了摊手。好像在说这么容易就拿到了亚军,单为此努力都是在浪费时间,。

“排在我后面的人进入了决赛,我们家的钢琴也捐给了儿童保护机构提升了御影集团的形象,结果也算皆大欢喜。”

“哦——好棒——”

“你这反映跟刚才一模一样啊,而且还是棒读。”

“没有新词了。”

“花样太少了吧!再多夸夸我!”

……有过这样的回忆。

说什么皆大欢喜,明明是留下了祸根啊,玲王。

我记得我当时说过“那个叫田村的家伙也太可怜了”这种话。

“不是田村,是田边。我也没办法啊。我做到了,又厌倦了嘛。我也在找不容易做到的、不会厌倦的事情!即便如此却一次次失望的我才更可怜吧!”

“玲王在这以后不会树敌吗?”

“哈!?我不会犯这种错误!”

………………。

怎么说呢……我无言以对。

这完全是玲王的错。虽然我喜欢玲王,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错在玲王。

不久前的我也觉得败者不对,他们不仅软弱,还会反过头迁怒胜者,真是逊毙了。说到底,我现在也这么想。

但是,不管逊不逊,受打击的一方都会觉得扫兴。这是我在BLUE LOCK里学到的东西,说出这些话会不会太不注意了一点?玲王。

我猜,玲王曾一度和田边关系很好。“看到你弹得那么开心我也想试试”,“把你喜欢的东西也教教我嘛”——说着这些好听的话。

就这样,让对方同意、献出重要的东西以消遣他的无聊。一旦接近夺走核心,对方及其最重要的东西瞬间都无所谓了。

玲王的手法很狡猾,当事人既不能向周围人抱怨,也不可能说出来。“学校的红人,御影玲王接近了我,让我感觉良好地献上了自己特别的东西,他立马就厌倦了”…说得不好听,一般人反而都会像刚才和田边说话的人一样站在玲王这边。

以前玲王对我说的话,自然地在脑海中原音重现。

——只有你和其他人不一样……。遇到你我只能直接正面交锋了。跟我踢足球吧!

嗯。我自己也很清楚。玲王是会用这种手段的人。

我也是,一旦越过某条线就跟其他人一样了。所以大概能知道那些人的感受。

加油,田边——。我站在你这边。

 

 

“对了,我把信放在社团活动室的柜子里了……”

坐在旁边座位上的玲王伸着腿说。

这是我的班级,你还真是怡然自得啊,玲王。好吧,他一直都这样。

“什么信?情书?”

“都什么年代了。不是,是足球协会的信!就是那时通知我被选为了强化球员的信。”

“啊,那个啊。”

那封信,预告着一切的开始。

“为什么不带回家?”

“我可不想拿回家被老爸处理掉。……不过,就算是老爸现在也不会这么做了。但是,你看,在BLUE LOCK里遇到的也不全是好事吧。看到信会让我想到不开心的事情,就把它锁进柜子里了。”

“哦——”

“不过,这些痛苦的事也算是美好的回忆吧……。偶尔重读一遍吧。反正活动室的柜子没有钥匙,随时都可以去看。”

“哦——”我又回答了一次。

放学后,玲王来我的教室接我。

“凪!回去吧——!”

“啊……今天你一个人回去吧,我有点事。”

“有点事?什么啊。上课睡得太多被叫去生活辅导了?”

“差不多吧。”

“哈哈!”玲王似乎觉得有点可笑。

“那可真是天谴!那我先走了!明天告诉我情况哦——”

天谴、啊。

玲王一挥手就走了。无论是走进教室还是离开教室,都会听到“啊,是玲王大人”、“玲王拜拜”之类的叫声,他还是那么受欢迎。

接下来。

马上赶过去也不太合适,我随手打开手机游戏打发时间,然后去接受天谴。

久违的足球部活动室。队员们正在操场上练习,活动室里只有一个人。

 吱——,我打开门,里面的田边吓了一跳,夸张地蹦了起来。知道来的是我之后,他表情凝固起来,像机器人一样僵硬地向后退去。

“你在那里干什么?”

他站在在玲王的柜子前。柜子的门是开的。

听到我的质问,田边发出一声丢人的呜咽。

“这……。这是……。那个……碰巧……”

“你什么时候加入足球部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玲王的储物柜。”

“是、是啊。我……有点事……”

哦——有点事。

“你的事是指要把玲王重要的信件扔掉吗?”

哦。真壮观。田边刚才还通红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有意思。像石蕊试纸一样。

田边的声音在颤抖。

“凪……那个……拜托了。拜托你不要把这件事……拜托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是来阻止你的。”

“诶?”田边小声说道,他的脸依然抽搐着。

我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脖子。

太麻烦了,真的。

“玲王做得太过分了。”

“………………”

“这样玩弄别人,也该稍微给他制造一些困扰吧。他也许觉得完美处理好了,但还是想得太天真了。”

“那……个……”

田边陷入了迷惑。我不想听这家伙的辩解,随性继续说道。

“大体上,他做太多多余的事了。被别人叫着‘玲王大人’,然后自我感觉良好……。有时候我也觉得,他神经是不是太大条了?”

“没、没错……!你说得对!”

嘿嘿嘿,田边笑了。下流的卑劣表情。虽然没有完全对我敞开心扉,但露出了一副谄媚的没出息的样子。

“诶、凪。原来你也是我这边的。”

“是的。我,是那边的。因为我离玲王比你近多了,大概知道玲王是什么样的人。他相当无可救药,对吧?如果要给他教训,那就必须要做到底。”

“什么嘛……不、不要吓我啊……!”

田边安心下来后反而出来满头大汗,他用制服的袖子擦了擦额头。

“是的——是的。玲王太得意忘形了……‘玲王大人’什么啊,以为在演漫画呢!家里有钱,帅气,会踢球头脑又聪明,这算什么啊……!”

“真是有毛病呢。无论是叫‘玲王大人’的,还是为此而感到高兴的。”

我淡淡地告诉他,田边睁大了眼睛。他的瞳孔闪烁起灿烂而油腻的光芒。

“我之前都不知道……!没想到你这么通情达理!是的,这不公平!偶尔也该让他堵心了!这程度只算是小小的报复。凪也这么想吧!”

“嗯,你随意做想做的不就行了。”

田边把手伸向玲王的柜子。

而我扭住了他的胳膊,用力捏紧。

他用一副难以置信的惊愕表情看向我。

玲王真是考虑不周。心血来潮地出手,没兴趣了就抛弃。不知道他迄今为止做过多少这样的事。

这是玲王的缺点。所以,情感上来说,我可以站在这家伙这边。

但我可没说不会保护玲王。

“如果你打算随意,我也会随意的。”

田边眼里倒映出的我,露出了连我自己都有点讨厌的表情。

 

 

 

午休时间的屋顶上,我把那封信交给了玲王。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这个给你。”

“诶……这是什么? 难道是你给我的情书?”

“都什么年代了。”我模仿昨天的玲王吐槽道,“是足协寄来的那封信。”

“真的假的!诶,你特地从活动室拿过来的?”

“是啊。”

我懒得提起昨天的事,打算保持沉默。但玲王是不会随我所愿的。

“说起来,昨天的生活指导情况如何?”

“啊啊……。没什么特别的。”

“今天早上,我打算帮你说说话,问了老师你的情况,但老师说跟没有叫你哦?”

“………………”

“你在撒谎吧!你说的‘有点事’到底是什么事?不会是劈腿了吧——!?”

真的好麻烦。

我打心底这么想

呼……我长叹了一口气。

“不是有个叫田边的家伙吗?”

“嗯?啊——坐在你旁边的那个?对了,今天他没来。那家伙怎么了?感冒了?”

“他想翻玲王的柜子。”

“啊!?”玲王大叫道。

是因为我正在生他的气吗?感觉他的声音很刻意。

“啊?什么意思?难、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有点事’……!?你发现了……那家伙的、这个……帮我在盯着他!?”

“嗯,算是吧。”

“真的假的……!”

玲王眼睛闪烁着熠熠光辉。啊,他真是能干……我目瞪口呆。

“在不知情的地方保护我,太帅了吧……!诶,话说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那家伙会这么做的?”

特意解释起来也很麻烦。或者说根本没有必要。玲王他什么都知道。

敏锐的他其实一直都有察觉到坐在我前面的田边对他抱有怨恨吧。故意不管这颗不定时炸弹,将其放在一边,以供自己下次心血来潮时使用。

考试分数的事也是明知故犯。煽风点火后又宣布自己把重要的东西放在没上锁的足球部储物柜里——。这样精心的安排,就像在对田边说“去翻我柜子”、同时又对我说“去阻止田边”一样。

即便这样被玲王操纵却还是喜欢他的自己,真讨厌啊。

亏他敢说“我的人心掌握术只有对凪是没效的,你是特别的——”之类的话。

“玲王大人”最狂热的信徒不是别人,而是这里的凪诚士郎。

将人生、才能、所有的一切,全都献给了玲王大人。

“操纵别人的感情那么有趣吗?”

“诶?”

“难道玲王……是想惹怒我吗?”

这种程度的埋怨能被允许吧。但我的天真让我没法直视玲王的脸。看着他的脸,便说不出这些让他受伤的话。

“啊,啊……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

玲王一开始有些迷茫的似笑非笑,逐渐变得焦急,到最后神色扭曲起来。

“说我在操纵你……你、你是这么想的吗?”他抓住我问道

“不是吗?”

我发出的声音冷漠得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玲王痛苦地撇了撇嘴。

“怎么可能……因为没法让你的行动都如我所愿……所以监狱里我才会那么痛苦……你明明目睹了这一切,怎么还说出这种话!?你把我的感受当什么了!?“

说到这里,玲王一下子失去力气,低下了头。我知道,如果拥抱住他,我和他都会轻松不少,但我现在不想这么做。

“的确,在遇见你之前,我有这么做过……我承认。但自从遇到了凪后,我真的,眼里只有足球和凪……偏偏说我在操纵你……你居然有这种想法……”

玲王的声音哽咽着,颤抖着。

“怎么可能,明明只有对你……不会这么做……”他断断续续的吐露着。

事实到底如何呢。

实际上,把信当做人质是个相当冒险的赌注。如果我去得晚一点,那些信件真的会处理掉的。

难道那封信被替换成了被丢掉也无所谓的复印件?我曾这么怀疑过,但先不论打印的信,至少信封是真的。

玲王有时候确实看不清周围,特别是一旦和我扯上关系时,逻辑之类的就全乱了套,这点我是知道的……说到底,田边提到自己考试分数时玲王还没来吧?还是他来了后才说的来着?

嗯——。

“玲王。”

我叫了一声,玲王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脸上带着希望我的相信他的诉求,还有一目了然的伤心,仿佛在质问着“为什么会怀疑我?”

只有我见过他这样夹杂了两种表情的脸。

只有我,会让他注入一切情感。

所欲之物、皆纳手中。玲王一直以这样的原则生活着,其实,他想要的东西本身就很难找到。然后,他遇到了足球和我。想要,无论如何都想要——这种病态的执着。一想到这些都一心集中在我身上,我感到一阵止不住的兴奋。

玲王紧紧抱住了我。他长长的手臂环住我的身体,但力道出乎意料地很没有底气。

“我只是喜欢着凪,仅此而已。”

“嗯,我知道。”

最后,我抑制不住冲动,也回抱住他。玲王安心地松了一口气。他颤抖的呼吸让我情难自抑。真是中了他的蛊,想到这,我不禁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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